自然与传统中赋予新的精神
——读赵正祥的画声
屠维能 | 文
从评论者的角度去谈论一个画家的作品,往往不是画家的解说,而成了评论者自己的思想。因和赵正祥
相处时间长了,从他的艺术人生中,我好像看到了他的一种明确的态度,并随着文化背景的提升,判断
就会随之变化。赵正祥今天的作品面貌已进入了才情智慧的灵性反映,是对宇宙、人生的质疑,而不是
简单地表现客体。
30年前认识了赵正祥,我们一直敬仰大自然,默默地感悟着、吸收着,用双眼寻求着另外一只“天眼”,在
石头堆里寻找着各自所需的“宝石”。而赵正祥是在质朴的作品中编织着自己的梦想,咀嚼着滋味,领略着
意境。他在神秘中寻找规范,在规范中寻找突破。写生中的味道总带着中国画家融入血液中的对“意”的追
求,把人引向了情感,引向了特殊性,引向了生养自己的故土。从《消失的村庄No.2》《消失的村庄
No.3》《矿区日记No.1》《矿区日记No.2》等作品里,我们看到作者“写生”与“写意”的交流和互融是一个
动态的个体实践过程,并不是用中国画的笔法画油画,也不是用油画来模仿中国水墨画,而是在传统文
化的精华与作者的生活体验中注入新的生命力。在他的系列作品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从“眼中之
竹”到“心中之竹”的升华。
弹指一挥间30年过去了,艺术到了无中生有的境地就出现了酒的浓香味。赵正祥在与自然、宇宙的对话
中,进入了石涛所讲的“我自发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的境界。尤其经过在北京一年多的高度理性和高度
情感的修炼,他的作品中透露出了对人生和艺术的重新追问,更加强化着“虚”的广阔自由的无限性,
是“知其雄而守其雌”的内敛力量。“某日·记忆”系列作品,从画面上看,作者在超越客观模仿后,追求着更
本质的东西。面对生活的压力、社会的浮躁、悲欢离合的不确定性,他选择了在楼房里释放出情绪,达
到高度的自由抒怀、情感外化。这一批作品超越了审美,是“直刺”内在的音响。“某日·记忆”系列作品在大
都美术馆展出时,靳尚谊先生看后兴奋地讲道:“这幅画,画中有画,既是室内风景,又是室外风景,很
有意思。”在室内与室外,在毁坏与完整,在人生不确定性与各种可能性中,他用自己手中的“武器”表达
着“梦”与“醉”的心声,使之变成“凝团”的音乐。画面中冷灰的色彩给人以阴森、压抑感,但又释放着新的
期待和挣扎,是守望和眺望的衔接点,是“冷意”极静中的激情悲歌。可以说,到北京之前,他的画如读唐
诗一样,是在局限和规范中想象;而北京之行后的今天,他画里是自己草拟题词,进行字、词章的编
著,使不同时空的想象力在分割与组合中自由驰骋,是视觉感受与主观思考的相生互融,让人心动,发
人深思。我回忆起中央美术学院的戴士和教授的一句话:“评价一个艺术家的尺度,并不是看他沿用的规
范生产效率,而是看他能不能在自己的艺术劳动中形成价值和新规范。”每一幅画都是一个精密系统的布
局研究,形成了精神基础上的结构,是内在声音在说话,在抒发自己的修养与情感,是画家思想与眼力
的独特表现。
总而言之,赵正祥痴迷的艺术领悟和百战归来再读书中,正孕育着新的认识方式和论述方向,是高度理
性与高度感性相遇的“灵性”储存。而这种方式和态度正是当代艺术家的共同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