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随性
袁洁 | 文
每当圈外的朋友热捧我为画家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仅仅是画者,仅此而已。我很庆幸能够有时间做自己喜
欢的事情,虽然这里面有苦有甜,但因为爱,所以一直在路上。
绘画于我就像面对自己的孩子,时而欣喜,时而愤怒,时而安详,但最终是极爱。它能让自己的心从这嘈
杂的世界中安静下来,看着自己的绘画作品时平和淡然又带点小忐忑,就像看着孩子熟睡的脸。
曾迷恋过写实具象,但渐渐发现绘画其实是在绘心,以心绘物,无论任何题材都是如此。越来越喜欢内心
的独白,点、线、面的穿插,缤纷的色彩,冷暖的交织,颜色的对抗,想来应该是源于孤独,源于内心的
渴望,越孤独越艳丽,看似矛盾,于我却又是完美的结合。我认定那些绚烂的背后必定是独上高楼的清
冷,像杨丽萍,那么美却掩饰不住那伤感。
“时光静好”系列作品是源于若干次深入草原。蓝蓝的天,棉花糖似的白云时而甜蜜,时而又像妖怪驾着黑云
呼啸而来,变化多端,还有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丰饶,可以让我们静听风声。远看清水,青草萋萋,心
动、身动、情动。看那一抹光慢慢爬过,神秘、空旷、荒凉中见真性。大地上的一切随着云的影子的变化
缓慢地或快速地改变着形状,一晃千年。
这个暑假又驱车5000公里去了东北三省。白桦林、红松、红高粱在傍晚6点斜阳下闪动着迷人的光彩。长
白山——无数人无数次前往却不得见其真面目的神秘之境,我们却非常幸运,就在这1000多级的台阶上经
历了瓢泼大雨、冰雹和艳阳天,那种瞬息万变的样子牵引着我,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脚步前行。登
顶——大风吹得头疼,却见那天池在云雾中慢慢显现,那种神秘真的无法用我贫瘠的语言来形容。“秘境”系
列由此诞生。那神秘深邃的安静似乎关联着某种无人知晓的境地和某种神秘的力量。自小就对宇宙有着一
种莫名的敬畏,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如此。最近几年的画面更是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这样的气氛。那可能
是我内心想要表达的一种疑虑,对于人与自然及宇宙的不确定感。
至于我在画面上的追求,可能源于天秤座与生俱来的平衡感,通过对点、线、面的聚合与分配尽量达到完
美,色彩更是随着画面的进行自然地去流动。我喜欢那些让别人看来生的颜色,我喜欢在颜色中寻找那生
涩里的熟。我认为没有不好看的颜色,只有放不对的位置。出于对色彩的敏感,我很少去画色彩的小稿。
女人作画时没有那么严谨的逻辑,更多是随心随性。色彩更是这样,绘画时的那种状态到了那里就只能在
那个时间的节点去用,让众多的色彩像交响乐般各司其职。画面的追求从具象慢慢提炼概括,形于色,关
乎情感,关乎情怀。曾尝试过很多次做小稿,却每每放成大稿后失败。往往失去了画小稿时的鲜活与生
动,就此放弃。以后无论大画小画,只有一次机会,从画面上再去进行调整。
画画于我就是画画,没有谋生的需求和压力,只画自己想画的就够了。画画是件幸福的事,也是件孤独的
事,但我享受这份孤独,有人欣赏、有人品味自好,没有知音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