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智综合材料绘画语言探析
李新 | 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从宋学智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多方面的影响:表现、抽象、符号拼贴……他将这些元素融会贯通,最终转化为自己的一种具有独特性、个人性的表达方式。伴随年龄的增长及视野的拓展,宋学智愈来愈关注一些本质的问题,在表达上更加抽象。他逐渐把画面的叙事性摒除在外,在画面上创造一种永恒的存在感与精神旨趣。而在新作《门神》和《礼服》中,他有意识地消解掉一些带有具体指涉意义的、直接明了的符号,取而代之的是通过对材料的驾驭、对抽象形态的重构与组合,让画面自身生发出强烈的视觉张力。他将更宽广的想象与阐释空间留给观者,观者会在抽象的图式与题目之间得出自己的结论。
抽象元素与具象符号都有其不同的功能性,具象符号的显性意义与抽象元素的隐性意义都是人的思维在进行视觉表达时赋予的。我认为任何艺术作品都不是对现实的绝对模仿,而艺术家将符号的实用意义(能指)和文化意义(所指)转化成了艺术语言。禅宗认为:“迷人从文字中求,悟人向心而觉。”艺术家通过感官、直觉和对客观世界进行的体悟与思考,从日常的生活经验和文化中抽离一些元素,进行观念上的转换和整合,形成具象的或抽象的符号。这些符号都是为了建构起与直觉相匹配的自我精神世界的满足和需要而生发出的,是在纯粹的形式、材料媒介表现与所指涉的寓意之间进行自由选择的结果。
在宋学智早期的创作里,他思考得较多的是一些更具有个人性的东西, 作品以具象的形态为主,里面有许多叙事意味的元素,可以说感性的东西很多。随着年龄增长、视野的拓宽,宋学智对周遭世界的体悟也愈来愈深刻,看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也都发生了变化。与年轻时通过大量阅读西方哲学获取知识与灵感不同的是,现在宋学智会花更多的时间去观察、思考,从更宏观的层面理解当下,关注人类社会共同面临的文化危机,以及如何把传统文化转化为当代资源。在庄禅哲学思想中,“大象无形”“境生象外”是一种含蓄的、有玄思意味美学追求,表现在画面之上,是纯粹的充满视觉张力与想象空间的意象。现代人将会在中国传统哲学、道禅精神里找到自身面临的人文障碍问题与种种困惑的答案,那是一种更加纯粹的形而上的精神状态,不索取,不要求,少即是多。宋学智将自己的创作放入中国传统的禅宗思辨中进行思考,试图在纯粹的形式、材料的组合与自己的直觉之间达成默契,关注事物本质的表达,逐渐把画面的叙事性摒除在外,在画面上创造一种永恒的存在感与精神旨趣。